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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晶:我与《文学评论》三十年

张晶:我与《文学评论》三十年

   2017-01-16


三、编辑者,良师也,诤友也

离开自己的母校,在大学里当了一名老师,尤其是后来当了教授,又担任了院系的行政领导职务,自己是一个教育者的身份,很少能听到在学术方面的批评声音。现在的学术界和高校,在面上都是“表扬与自我表扬”,诚恳的批评是少见的。对自己的学生或许时常可以在学术上指点乃至批评,而在同事中几乎听不到令人警醒的批评意见了。而真正能在学术上得到指导的,却是来自“文评”和其他刊物(如《文学遗产》)等刊物的编辑。无论是前面的陈祖美老师、胡明老师、张国星老师,还是现在的王秀臣老师、吴子林老师、何兰芳老师,无论他们是比我年长,还是比我年轻,“文评”编辑们的修改意见,对于自己的学术发展,都有重要的指导意义。我在《文学评论》上发表的这么多文章,大多都是根据编辑的修改意见进行认真修改后才发表出来的。有一次到所里,国星老师拿出他正在给我的文章删节后的稿子,上面布满了国星给我删节后又添上去的逻辑“缝合”的词语,我看了之后大为感动,心中尤为敬佩这位平时相处幽默可亲、而在编文稿子时一丝不苟的学者型编辑。习近平同志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倡导“中华美学精神”,对于中国美学、中国文艺传统研究是一个很大的促进。理论界很多学者研究“中华美学精神”。我应“文评”之约,写了《三个“讲求”:中华美学精神的精髓》一文。文章交给“文评”后,由何兰芳老师为责任编辑。兰芳老师我还未尝谋面,但我知道肯定是比我年轻多了。她为了文章中一个词语,打了几个电话和我订正,使我大为感动。这篇文章发表在《文学评论》2016年3期上。编发《图像的审美价值考察》一文的责任编辑是吴子林老师。子林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年轻学者,没想到他对稿子的要求也是那样严谨。为了几个文献处理,反复和我“较劲”。编发我的《中国古代诗学中“偶然”论的审美价值意义》责任编辑是王秀臣老师。他虽然年轻,在学术上却是造诣深厚,尤其是文献功夫精深。编我这篇稿子,也提了好几处修改意见。我虽然老大不小了,但在进入学术领域之初,时有草率的毛病。记得八十年代初期,我给吉林大学学报写了一篇《李白乐府因革探》的文章,给了《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》,当时的编辑徐老师,看了稿子后,用红笔在便笺上写了“文章有新见,惜乎太草,很可惜!”后来还是通知我修改。我看了这个条子,很受刺激,文章修改后还是在吉大学报上发出来了。给《文学评论》这样的权威刊物写稿,也是自己不断接受学术训练的过程。这个毛病可以说是在编辑老师们的“修改意见”中逐渐改掉的。从校门出来自己为人师,编辑的指点甚至针砭,恰恰成为自己学术道路上的老师。

 

记忆犹新的还有胡明老师和我的一次谈话。我的文章在“文评”和其他一些刊物上发表了不少,有一个阶段,开始变得急功近利,为了写文章而写文章,选题和深度都有问题,文章写了数量不少,但分量不足。记得一次到所里,胡明老师和我单独谈了一会儿,指出了我的问题在于,缺少深入的研究,文章写得多,但是“平滑”了。这对我来说,是一个“警钟”。我听了胡明老师的话,觉得震撼极大。胡明老师对我一直都像家里的兄长,蔼如春风,而这番话,正是点中了我的要害,使我警醒,令我反思,催我奋起。从那以后,我沉下心来,深入研究,又写出了能让“文评”接受的优质文章。

在“文评”这个“母校”中,我学习了三十年,从一个助教,到今天的“资深教授”,一直都没有毕业,也不想毕业。还要再学十年,二十年……

在学术研究的道路上,“文评”是我永远的“母校”!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编辑:王丹瑛)